《剑雨》：一场由整容引发的血案

《剑雨》剧照

虽然《剑雨》在拍摄过程中由《剑雨江湖》化身《剑雨》，虽然这片子的导演名单上起初是新手开始宣传玩新老并列最终大师独撑场面。虽然武侠这东西早已被记忆给埋没仿佛陈词滥调。

但还是要说一句：《剑雨》超出了预期，达到了优质商业片应有的效果。其中不仅有着武侠范儿和打斗的精彩，更有文戏的细致和感情戏的痴缠。当然，还有那些点缀其中无伤大雅的雷点。它们纠缠在一起，为了一对“武侠版史密斯夫妇”的自由而战，并由一场整容而起引发了连串的血案。

诚然，虽同为大师之作，但《剑雨》同那个馒头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因为《无极》是陈凯歌作为“国画大师的油画作品”，而《剑雨》则是吴宇森还算合格的答卷。因为将影片分成两部分解读，很容易就看出了其细致咂摸的劲头。首先要说一句：这个江湖实在小。影片虽然有市井民生的写照，帮派参与其中的争斗。但是大量室内戏和较线性的人物关系还是将视野努力的在做“小”而非放大。这个老气横秋的故事里，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具高僧遗骸可谓武侠作品中惯用的钥匙，将开启帮派厮杀的混战大幕。所以，影片回避了大格局，没有长河落日，也难见夜下城郭，有的只是普通人的住所，泛着世俗气息的钱庄，和官员的宅地。大量打斗就在这些看上去平凡的地方展开。这种设定，既给将主体故事规避历史背景的做法降低了风险，也让打斗的过程中，观众可以将视野固定于真正的“剑”上，不再有风光片似的视觉展示和无休止的慢镜拖沓。有了一丝不同于以往武侠作品的紧凑和工整之感。

但这样一来，要知道全片只有杨紫琼一位打星的影片动作设计难度就陡然增大。董玮作为动作指导在《画皮》中就面临过这个问题，室内戏和非动作演员结合往往会展现一个奇怪的效果。于是，苏照彬和吴宇森选择了用武器的自身特性弥补不足。其中，女杀手细雨所使用的辟水剑之“柔若无骨”成为了全片的亮点。其可折、可弯、可探身向前直抵对手的周身要害的特质。在近镜头特写下给人带来了绝佳的观赏体验。而除此之外，戴立忍扮演的彩戏师之陆火刀，徐熙媛扮演的绽青之泼疯般狂砍，以及余文乐的角色雷彬那脱胎自袖箭的银针都在一静一动间给我们带来了不错的观影体验。也即是说，从武戏的角度看影片中所谓的“剑”已然成型。除此之外，一些中景别里董玮惯用的身姿摇曳下回身一剑，如同《卧虎藏龙》+《波斯王子》般的反踩城墙升高轻功展示，都还算是有新意却不落俗套的动作场景。导演在创新的同时显然也极为规矩。不炫技却时时刻刻不露痕迹的创意，才是高明之道。

不过话说回来，假如一部武侠片的打斗颇有新意，那么文戏可在及格线上就算是绝对好片了。在这一点上，《剑雨》显然是喜忧参半的。片中的爱情直到全部谜底揭开前，都给人不错的感觉，郑宇盛扮演的阿九算是看上去隐忍又顾家的好宅男，而杨紫琼演绎的细雨更是有着洗心革面的决心和勇气。但是一到黑石暗杀组织的BOSS，由王学圻扮演的转轮王出场搅局，故事必须激化出矛盾的火花后，有些文戏的成色就略显不足，拽得全片品质急转直下了。比如徐熙媛与王学圻的那场情欲戏揭开追逐高僧遗骸的原因时，那些令人不得不想起《葵花宝典》的台词，就是很不爽的设定。这让人感觉到BOSS的痛苦是建立在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之上的。因此，随之而来的不是同情惊愕，而是无法理解直觉惊雷之感。至于“整容”引发血案的最终谜底揭开，你更会感觉到男女主人公实在是孽缘的同时，也为这种太过机巧的剧情设定感到无语。要知道，当你刚刚感觉到“宅男与女杀手什么的，最有爱了”之后，就马上会掉入“报仇和血案什么的，最讨厌了”的火坑，随着那些狗血的桥段一起为影片难以接近经典而扼腕叹息。

最后，说说这些号称十二星座面面俱到的演员们在戏中的表演。实际上，郑宇盛的戏一直很好，韩国演员能够融合成这样，华语片里也算少见了。余文乐很内敛，感觉找对了路。徐熙媛转型的决心有了，感觉也狠起来了。但是在角色的设定上“放”的有点过了，建议这个角色叫“脱脱”会好一些。王学圻的声音一直是他演戏的特色，这次更是变出了花样看到眼熟后可以听个新鲜。不过还是夸一下戴立忍，他让一个本来可以看上去很雷的角色无比出彩，是我喜欢这部电影的理由之一。

所以说，《剑雨》是一部很神奇的电影。小视野代替大时代，用兵器弥补动作，把爱情悄然融入。作为苏照彬电影看，很不错。作为吴宇森的作品来说，也算及格。

题外话，全片印象极深的片段之一是躲雨。由于这爱情不算突兀，所以那偏文艺的劲头夹杂在武侠里也很搭调。想起形容躲雨的那经典话语可谓说得极好：

其实并不是为了躲雨，是为了在这个屋檐下和你在一起。想来，蛮有道理。